法國西南磚石建築之美(3-2)

法國大革命之後，賈科班教堂和修道院(Les Jacobins)曾經被當作軍營用了近百年，中世紀時代的宗教建築和裝飾都早被破壞殆盡，今人所見的教堂內外觀，大約是90年代整修的結果。或許土魯茲人真的看透了基督教兩千年的血腥歷史，看破了一群人集體(教會)活動以求福樂的本質意義；也或許法國人對教堂的整修没(德國人)那麼認真，反正這賈科班教堂 – 和絶大部分的歐洲教堂一樣 - 永遠是那麼空蕩無人，孤芳自靜，維持著暄鬧都會中難得一見的清幽和祥和。

整修賈科班教堂的人雖然没能找回當初的宗教圖像和文宣(不外耶穌升天的神話和聖徒受難的鬼話...)，倒是在清除牆壁上的百年煙塵時，無意間發現了早期的几何圖案彩繪。那種變化無窮的四方連續彩繪圖案，本是回教清真寺的裝飾，差不多在第十世紀以後，也跟著回教勢力，在西班牙、東歐和南法的教堂裏出現，這是僱用工匠的技術問題，但或也反映那些出錢業主- 就是教會人士 –對宗教和藝術觀的寬容吧 – 這是我的解讀!

Les Jacobins 教堂裏面有個多明會(Dominicain)的修道院，中庭迴廊(cloitre)的建築很西篤(Cîteaux)，大理石雙柱的柱頭雕刻則是西南法典型的 »Occitano-Catalan »風格，除了聖經主題的人物之外，也有如麥穗和葡萄等農作物的圖形。不過和大部分法國修道院一樣，這裏也經歷過多次的戰火，引人注意的裝飾、雕刻品都遭到毀損或盜竊，觀光客要看此院最美的宗教藝術品，應該要到古城另一個教堂修道院改建的博物館- 聖奧古斯汀( Musee des Augustins - http://www.augustins.org/dynaccueil.htm )，可以更廣的認識土魯茲古城兩千年來累積的塞爾特、羅馬、西哥特(Wisigoth)文化史，也可以更深入的欣賞相關的藝術精品。

我對賈科班倒一直情有獨衷，每到Toulouse必訪，不管是自己一個人，或是帶著一票人。懷舊是原因之一，因為窮學生時代它曾是我的私人書房，一瓶水(或是2瓶33牌啤酒)和一本書就可以讓我在裏面待上一天，雖無敬主畏天的心，倒也深刻體驗了修士的清貧、貞節- 啤酒洗滌後的貞節 ! 但我也特別喜歡在那中庭迴廊裏舉辦的音樂會，不管是古典或是爵士，都是極高度的視聽享受和近乎宗教理想的精神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