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30日 星期日

英國湖區的詩興

九月底的英格蘭會冷嗎 ?

這三張照片是九月底十月初照的,樹葉沒透半點黃色,公園裏的花仍然艷麗照人。我們走湖區的登山小徑,看到遍地的蕨,總覺得對不上印象裏的英格蘭,倒想起千萬里外的台灣溪頭。原來英格蘭的秋天, 也跟著我們一路登頂,在湖畔的山頭作日光浴哩 !
更對不上的,是沃茲華斯的詩,那首寫水仙的詩,寫水仙 ? 人家詩人開宗明義是寫自己的心境...
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
That floats on high o'er vales and hills,(也很寫實地寫景,因為英格蘭真的就是那樣,没有高山大川,只有vales and hills),When all at once I saw a crowd, (實際的情況是 : 哇 !哇 !噢 !噢 !...)A host, of golden daffodils;
Beside the lake, beneath the trees,

Fluttering and dancing in the breeze.
(看吧 ! 湖邊一整片的水仙 ! a host of golden daffodils !
你們好啊 !金色的水仙 !)
Continuous as the stars that shine
And twinkle on the milky way,
They stretched in never-ending line
Along the margin of a bay:
Ten thousand saw I at a glance,
Tossing their heads in sprightly dance.
以上六句,我的翻譯是: 回第一段重唸一遍! 不! 十遍!
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
寫景,寫境,詩人和讀詩的人得”約定俗成”。没約定,詩美我俗,成不了詩情畫意。一首好詩,給我弄成了醬子,還没興,觀,已令人群,怨啦!
But that’s exactly what I felt when I was one and twenty…大一英文(還是大二?)唸這些個詩的時候,要算什麼短、長、短、長、短、長…的Iambic pentameter 拍子,我就老想到在貓鼻頭長泳三公里的呼吸節奏....

中國人嘛,平平仄仄仄平平…一字一音,七音一節,好像比那個
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 的(de duum de duum de de dum duum)輕楚耶! My understanding of this is …長噓短嘆,感時恨別,還是要有文字的約定,才會有感情的俗成啦。不過我也承認, this is bloody ruining the whole feeling of it...

好吧! 咱們來唸唸看 :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如何 ? 杜牧的白雲、霜葉 和 Wordsworth 的 lonely cloud,
golden daffodils… 還有我的紅喉鴝... ...

哪個有詩興?

2008年11月28日 星期五

威尼斯的平民音樂會

17世紀的威尼斯有4個收容所,在Redentore教堂對面的”Ospedale degli Incurabili”專門收容病重垂危的病患;另一家 Ospedaletto 專門收容流離失所的孤兒;最大的一間叫Mendicanti – 專門收容破產的貴族、富商、傷兵等無家可歸的人。還有一間叫 Ospedale della Pietà (悲天收容院)則專門收容遠征未還的軍人、水手或是妓女的棄嬰。孩子們不僅在這裏得到照顧,而且可以學得一技之長。男孩子通常可以學石匠,打棉花,皮革修補或是編織等工技;女生長大後(15歲)則可選則進入修道院,或找得歸宿出嫁,或是留在收容所擔任不同的工作,其一是事務性的(Figlie di Comun),如清潔及女紅製作等。另一組被稱作樂團Figlie di Choro的女孩子,多具音樂天分,能擔當起對外的”募款音樂演奏會”的角色,也成為威尼斯Pieta的”親善公主”。
出生在威尼斯的維瓦第(Antonio Vivaldi, 1678-1741) 就是在這一間Ospedale della Pietà棄嬰收容院裏教授小提琴,從1703年開始,前後十多年的時間,他為這些孩子寫了許多練習曲、協奏曲和合唱曲,甚至還專為他最得意的學生Anna Maria dal Violin 寫了好几首小提琴協奏曲。歷史學家從收容院的紀錄裏發現,即使1723到1733之間,維瓦第已經離開威尼斯到義大利或歐洲其他城市(如布拉格、阿姆斯特丹、維也納等),Pieta收容院仍然付了140首協奏曲的作曲費用給他,可見收容院對維瓦第創作能力的肯定和依賴。

大部分的觀光客到威尼斯搭鳯尾船(Gondola),以為船夫開個金口,唱一段南方的拿坡里情歌就很威尼斯,被敲了竹槓也心滿意足。殊不知18世紀的威尼斯,從收容院的音樂會到鳯凰歌劇院的歌劇,威尼斯人的耳朵可没那麼容易打發哩!

2008年11月26日 星期三

鄉下好野!

住鄉下好,特別是那乾爽的加州鄉下 ? 還有點wild west 的鄉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鄉下 ? 高据山頭,遠眺凡塵的鄉下 ? 没車,没西裝,没股市,没霓虹燈,没含鉛微塵的鄉下 !? 不是嗎 ? 怎麼驚嘆號又加上問號呢 ?
我講的還是我二兄那個 »勞改營 »,那個從早到晚都得自己動手,為自己或是為別人張羅吃喝的,不農不牧不菜不果的....勞改營 ! 或者呢,也可以都不動手,不為自己也不為別人,不張羅吃喝,也不必 art 來 art 去! 既農也牧,有菜有果,白天可以倚樹賞鷹,夜來可以卧草觀星的....老不改營 !
Wild west ? 印地安人都没了還有什麼好wild ? 有! 西部不野,在帳蓬裏睡了几晚,人野了 !
Wild west ? 蚊子都没,還有什麼野的 ? 嘿 ! 可有的哩 ! 白天没,晚上全出來了 ! 有Bob cat 偷雞,有coyote 摸狗,還有浣熊打菜家,臭鼬刼雞舍....。鄉下好 ? 對 !好戲也都是在晚上演 !
看準了這勞改營flower power 的大愛精神(二兄只有兩枝彈弓),方圓百里的狼都傳開了,開始是不三不四的來,後來是七零八落,朝九晚五,月圓月缺的來。有吃有喝的慣了,几年前的冬天,還把二兄的兩條狗給進補掉了 ! 現在那狼仔可準時哩 ! 太陽一下山,法國人說"entre chien et loup - 狼和狗分不清的時間",一群coyotes 就嘻嘻哈哈地從林子裏出來,一會兒東,一會西地圍著二兄開的土雞城轉。狼仔一唱,二兄的狗仔就應著罵,是狼是狗,反正白天都睡飽了,有的是一夜良霄,毛起來對罵 ! 天昏地暗,狼心狗肺,三陽机車地罵 ! 狼野,狗瘋,人也Wild ! 那就幹一架啊 ! 没人勢可仗,狗不敢出去;人不睡,狼也不會進來。Get yourself a point 22 !該聽老美的建議嗎 ? what ? point 22 ? Jeeesus ! you have one of that ? yeh ! everybody’s got one ! 好不容易等到半眠,狼罵的啞了,狗罵到聾了,人被罵的眼也瞇了,鄉下的夜晚好像要寧靜,加州鄉下要美好了 ! wild west 也終於要文明了.....好像....
文明my ass ! 啊啊啊 ! 鵝婆鵝奶卻又叫起來了 ! 十來隻鵝婆鵝奶是勞改營的長工,除草防火是她們的事,至少是白天的事,沒人要她們晚上起來防羅馬人來偷襲 ! Geeeeesus Christ ! 可是鵝婆鵝奶一叫,你還非得用力聽聽,如果她們只叫不跑就没事,如果叫著叫著方向變了,叫著嚷著調子也變了,手舞足蹈了....那不是羅馬人,不是印地安人,就有可能是coyote發動攻擊了 !還睡得著嗎 ?鄉下好 ? Damn right ! But i told ya....這裏是勞改營 hell of a goose camp!

鄉下好,到了那個勞改營的鄉下,戴上耳塞睡覺最好 ! 鬧了一夜,物換星移,狼去狗來,你以為南風會來吻臉,卻是那夜露拉著橡樹子往帳蓬上跳....滴滴...答...嘟....不是橡子,是大自然的妙音 !生命的律動 .....是憤怒的葡萄 !
才闔眼,前山已經傳來了大公雞的起床號 ! 鄉下的早晨好 ? 天都還没亮耶 ! 又不用打卡 ! 你X的準個什麼時,報個什麼曉啊 ! 還有那些雞婆雞娘的 ! 給她們一個晚上也不利用,日頭往上爬了就跟著騷起來 ! 非要日出而做....愛,日落而息...火嗎 ? 兩隻大公雞 Jacky Lee 和 Bruce Chen 每天一大早幹一架,黃昏再幹一架,就為了情愛,為了寵那三十來隻雞婆娘....還要一大早叫咱們起來觀禮....可是每上一次3秒鐘解決,還要拍拍趐膀,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

鄉下好 ! Wild 的好 ! 12生肖 art 到一塊兒的好!

2008年11月25日 星期二

阿根廷的 Moreno

冰河怕熱,一熱就會縮。所以冰河絶對是冷脹熱縮,讀清楚啊: 冷脹熱縮! 和國中物理講的不一樣噢! 我國中物理被當,就是因為這一條啊! 如果能再給我一次机會…冷脹熱縮,冷脹熱縮,冷脹熱縮.....對吧? 冷脹熱縮! 反正冰河怕熱我很確定,因為漂泊打工了十多年,南北半球從紐西蘭到冰島,看了二、三十個冰河吧! 每條冰河都嘛在縮,尤其是阿爾卑斯山裏的冰河,縮得比你我想像的快很多,每年去都短十几公尺….冰河總不是怕我吧!
據說阿根廷冰河國家公園裏那一條Perito Moreno冰河不怕熱。因為Moreno旁邊的”富湖Brazo Rico”每年都有累積的大冰塊往她前面堆,1988年時曾堆到25公尺,後來崩落的浮冰還漂過阿根廷湖(Lago Argentino),把麥哲倫海峽都塞住了! 據說那也是最後一次Moreno一路衝到海邊。我想也是,不然以前没飛机到 El Calafate時,我們從Rio Gallegos拉7-8小時車子過去,一路除了黃沙土地,數群野羊駝Guanaco,偶見(也只有我一個人看到)灰狐….看到冰也會以為見了鬼mirage吧!
Moreno不是那一群冰河裏最高,最大的一個(我每次去都忘了帶尺量,恕無數據),不過是唯一可以坐在她前面,聽她傾訴,和她交心的一個。她縱情狂笑…或是破口咒罵,其實得看你自己的心情反映……和她的情緒。Moreno平常再怎麼靜,但3-5年總要被Rico湖的積冰壓到爆發出來。那數年一爆時,”震耳欲聾”是嚴重警告語,天崩地裂也不足以形容! 講的跟真的一樣,其實我没碰到過,當地導遊没碰到過,El Calafate没几個人碰到過…..但每個人都說的跟真的一樣。我想Moreno 不怕熱,但是怕被人家看到她鬼哭神號的樣子….
國家公園裏還有三條遊船一定會開到的冰河,其中 O’Nelli 前面的森林是大家下船野餐的地方,通常下船和上船的時間也只剛好夠穿越森林,走到冰河前面照几張相,再走回船上。野餐還是到船上野吧! O’Nelli縮得很多,我比對十多年前去拍的照片,和今年(2008年2月)差了至少2、3公里。以前可以摸到冰,現在呢? 天人不合一,冰河也分家! 冰是冰,河是河! 雖不會像Moreno那樣爆笑,或是咒罵,但是O’Nelli這條冰河怕熱,我是可以提出第一手證明的!

另外那兩條 Upsala 和 和Spegazzni 冰河都只能從船上看,冰面對人面,一河對一船地看!看久了,人不煩,只是此起彼落,啊啊地驚嘆著;可是冰河煩了,猛地吐了一大口萬年冰渣,又引來一船的啊! 啊! 啊……

2008年11月11日 星期二

毛毛細雨裏的噠噠噠....机槍聲

?Dada !! – Niemand gehört dazu !? Daβ wir doch dazu gehören,.... 達達?誰都不是,可是我們可都是…

這是1916年蘇黎世”達達主義”的點火人之一Hans Richter的話。

Dada,依他們(Hugo Ball, Emmy Hennings, Richard Huelsenbeck, Tristan Tzara, Hans Arp還有 Walter Serner)的說法,是他們的創意,他們就是dada”…Wir haben beschlossen, unsere mannigfaltigen Akcivitäten unter dem Namen Dada zusammenzufassen. Wir fanden Dada, wir sind Dada, und wir haben Dada….
他們說就是要用一個没有任何意義的”字”來表達那個没有意義的藝術…和那個没有意義的社會,没有意義的”理性”世界。Dada! Dada! dada!....無厘頭!

1916年是第一次大戰歐洲戰場的第3個年頭,也是最慘烈的一個年頭,光是”威丹-Verdun之役”,德法雙方的死傷人數就各在35萬上下! 一個戰場,近3個月的激戰,連一棵活的樹都没了,還能活几個人? 3分之2的戰死的士兵成了彈泥炮灰,屍骨不存!

蘇黎世那時候離戰火很遠,遠到他們不可能聽得到法國香檳省Verdun 戰場上的炮火和机槍聲,不可能感受到天搖地動的震撼,也不可能聞到火葯、毒氣和屍體的焦臭…於是他們很 ...dada…dadada…dadadada…

“藍騎士- Der Blauer Reiter”的Auguste Macke死了,1914年戰爭一開打就死在香檳的戰場上,27歲。

他的好友Franz Marc也死了,就是死在香檳那場Verdun的戰場上,1916年,Dada創立的同一年,26歲。

”橋派- Die Brücke”的Ernst Ludwig Kirchner 也上了戰場,没撐到結束,精神崩潰了。1933年納粹把他們的畫打成了”頹廢主義- entartete Kunst,”,同年,鄭愁予在山東噠噠的出生…


“變dada了” = ”瘋了”! 這是法語的通俗用法! 通用法語一個美麗的錯誤! il est dada, he is dada, nous sommes dada...je suis dada...

今天是第一次世界大戰停戰紀念日(l”Armistice),歐洲教堂的鐘聲響了一天,華爾街噼哩叭啦,亞洲股市稀哩花啦...台灣之子啷啷噹噹,台北天空細雨毛毛...ja!ja! let's get dada...dado...dadi...da!

2008年11月9日 星期日

王者的文化雄圖

« l’Etat, c’est moi ! 朕即國家 !»是17世紀歐洲第一大君,法王路易十四(1638 – 1715)的豪語。 他不僅在軍事上要獨霸天下(向神聖羅馬帝國奪權);王國的建設上要« Roi Absolu –絶對天子 »,在巴黎近郊修建凡爾賽宮,在南法修建[大西洋-地中海大運河];在文化也要品味獨俱,把建築、繪畫、音樂、戲劇等大師(有些半強迫地)延攬入宮,為巴洛克時代的 宮廷藝術 (相對於巴洛克宗教藝術)樹立了模仿對象和鑑賞標準,更為歐洲後來的 [啓蒙運動] 種下了由上層社會(貴族、富商和知識分子)帶動群眾去發展精緻文化的重要因子。

今天提路易十四有些意外,意外的起因是早上聽 Karel Stamic(德文拼法是Karl Stamitz,約1745-1801)的單簧管協奏曲時才發現他是207年前的今天過逝的,而斯塔密茨父子三人(父- Jan Vaclav Stamic, 1717-1757,弟Antonin Stamic, 約1750-1798)的曲子一向是我帶團到捷克時,一定會介紹到的捷克古典名家之一。


從他們的音樂帶入捷克的巴洛克藝術,是因為從Stamic父子的家史,不只可以聽到巴洛克音樂的演變(曼罕樂派的創始),認識到那個時代因為宗教衝突所造成的移民(這是為什麼他們有捷克和德文版的名字的原因),更可以直接體會到捷克文化近七百年間所受到的日爾曼文化影響。
那和路易十四又有什麼關係呢 ? 我想得還真多 !大概昨晚多喝了兩杯比利時啤酒 ! 呵呵! 原來那個時代的君王雖然打不過路易,但仍都以 Roi Soleil-太陽王 - 馬首是瞻,所以穿衣戴(假)髮要模仿路易,畫像立碑的姿勢要模擬路易,宮殿、庭園的設計要抄襲路易(凡爾賽宮), 音樂文化的品味也要超越路易。這個 路易十四熱 在德國的王候宮廷中足足燒了近2百年,從普魯士的裴德列大帝(Frederick II, 1712-1786)到巴伐利亞的路易第二 (Ludwig Friedrich Wilhelm II, 1845-1886),都亳不避諱的以”太陽王”為自己的偶像!

而和路易十四同一個時代,在普魯士和巴伐利亞之間,也就是萊茵河中游的候國巴拉汀( Palatine)的選候卡爾菲利普(Karl III Philip, 1661-1742),追隨路易十四也不落人後。1720年他把宮廷從海德堡遷到曼罕(Mannheim),不但修建了一座有歌劇院的 曼罕宮 (惜多毀於二戰),還成立了當時歐洲最精英的管絃樂團。前面所提的捷克作曲家,老斯塔密茨(Jan 或者 Johann Stamitz)就是後來在Karl Theodor (1724-1799)登基時,加入這個宮廷樂團,並開創了當時名揚歐洲,以管絃樂為主的 曼罕樂派 –Mannheimer Schule

比老斯塔密茨晚了一輩的莫札特雖然曾寫信向他爸爸表達對和兩位小斯塔密茨(卡爾和安東)的不屑(李歐伯原希望莫札特在巴黎能碰到他們),但多次進出曼罕的莫札特,受到曼罕首席橫笛和作曲家溫德琳(Johann Baptist Wendling, 1723-1797)照顧極多,溫德琳妻女也都曾在莫札特的歌劇Idomeneo 擔過綱,他的 [曼罕奏鳴曲 –K301-305] 也可說是那一段合作經驗的副產品。

從維也納到巴黎,觀光客在探訪歐洲王室宮廷時,往往驚艷於巴洛克裝飾藝術的璀璨和華麗,但多怱略了巴洛克時期歐洲王候的文化雄圖。今逢卡爾-斯塔密茨忌日,我特此為他上個香,向他們父子致敬,借机分享一下我對那個時代,特別是那個時代宮廷音樂的(有限)認知,順便呢,也向太陽王路易十四拜一拜囉 !

2008年11月6日 星期四

巴伐利亞 3B 美學

巴伐利亜在1871年普法戰爭結束,普魯士躍居中興之主,建立統一的北德聯邦(不包括奧地利)之後就不再嚷嚷 »德國/巴伐利亞 – 一邊一國了 »。政治和經濟本來就是團結才力量大,但是優質的民族印記(identity),還是來自深厚而又能創新的文化 ! 文化特質精美,就能傳世,也必得認同。在這方面,巴伐利亞從來就没讓 »德國 »給統掉,甚至以小博大,硬是把巴伐利亞的生活和工藝傳統,變成了整個德國文化的象徵。

巴伐利亞除了觀光客所熟悉的 »浪漫之路 »和 »阿爾卑斯之路 »以外,慕尼黑啤酒(Bier),慕尼黑 »藍騎士 »(Blauer Reiter)畫家,和慕尼黑BMW新展示中心這 »3B »,都已成為Deutschland最重要的文化象徵。 « 3B »是我簡化的說法,要找出巴伐利亞的3C、3D的文化符號,肯定也還有!有待我多喝几杯啤酒,再來探討。現在想到的是上個月我們到慕尼黑時,歌劇院上演的是我不很會欣賞的李察-斯特勞斯的 »沙樂美 »,大伙就在Augustiner的千人啤酒屋裏混了一晚,所以還可以加個S,Strauss的S,也可以彰顯慕尼黑多元的都會文化。

不到慕尼黑不知道什麼叫不分午晚,全民皆 »啤 »的啤酒文化,也不知道»尚青 »其實並不一定對每一個台灣人的味。在台灣戒酒半年的阿公,滴啤不沾的美眉,到了慕尼黑也禁不住黃啤、白啤、黑啤、腳踏車啤的誘惑,跟著巴伐利亞的酒肉朋友,一起豪邁起來....und wehn dass so weiter geht, bis Morgen frueh ja frue....一個慕尼黑的晚上,3杯尚不清的啤酒,上層發酵和下層發酵的口感,加不加蛇麻花的香味差別,通通一次得道升天 !

這是慕尼黑3B之最 !

我不知道Kandinsky 畫他的Composition 系列時有没有灌巴伐利亞啤酒,但是我可以確定他和Franz Marc、Alexei Jawlensky 和 August Macke創組藍騎士畫派時,巴伐利亞傳統手工藝 -彩鑲玻璃(verre églomisé) – 豐富和艷麗的色彩,對他們有直接的影響。就像 »野獸派 »和 »立體派 »從原民藝術取得靈感一樣,現代藝術的佳作,往往還是來自傳統生活體驗的累積 ! 少了啤酒,我寫不下去....大家有机會到慕尼黑呀,除了啤酒、新美術館(Neue Pinakoteck)之外,要多認識現代美術,就不要放過就在國王廣場旁邊,有義大利庭園建築雅趣,又有 »藍騎士 »傑作驚艷的 »Lenbachhaus »美術館。

Bier、Blauer Reiter的 »雙B »之後,慕尼黑最傳世的,當然就是由維也納建築設計師Wolf Prix 設計,2008年再整修開幕的BMW Welt 新車展示中心! 不以啤酒、皮短褲和巴代利亞山歌的傳統形象為依據,甚至也不和汽車展示場的功能為考量,整棟建築所創造的公共空間視覺美學,已足以成為巴伐利亞的新地標 ! 這是大企業大氣魄的展現,也是巴伐利亞不必嚷嚷和德國一邊一國的本事!

想到台灣的長榮企業大樓,那麼直接,那麼堅持,那麼相看兩都綠......唉! 我就說嘛! 光是有錢,真的不一定就搞的出文化!

可我這根小葱,卻還是既要art美術,又要art吃喝,安排2008年十月賞秋的那一團在BMW Welt 的美食餐裏吃頓飯,讓一小把台灣的小葱從一股股德國Sekt(香檳)泡泡裏,去捕捉那個既能守住傳統,又能超越自我,不斷創新的巴伐利亞....

Prost! 美麗的巴伐利亞! Geld ist keine Kunst, aber Bier auch nic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