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18日 星期二

摩洛哥東方美



摩洛哥面積44655十平方公里,比台灣大10几倍,這是我自己一直沒去搞清楚的一個數字,董事長有始有終地問了2次,我就直接請導遊用英語回答:… nineteen hundred thousand…something…我沒查證,照著導遊講的翻譯,今天才發現正確答案,我自己實在也錯很大。

不過我也承認很久不必從地理課的教室裡看世界,心裡上我對一個國家的面積、人口、所得等數字就不那麼在意! 就像我常說台灣的面積其實不到1萬平方公里,就是要強調一個國家在地圖上的面積(數字),實在和她的地質、生物、農耕、文化活動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是嗎? 要去摩洛哥玩的話當然就有關係! 最基本認知是: 在摩國繞境旅遊,長途拉車的時間會很長! 我們農曆年在摩境只基本款(四大皇城)小繞了一圈,全程就超過了2千公里! 3天在車上坐了6小時的車: 包括從Fes 翻過中亞特拉斯(le Moyen Atlas)進沙漠區,從ArfoudOuarzazate,以及從Ouarzazate翻過高亞特拉斯(le Haut Atlas) Marrakesh這三段路!
儘管技術上我們沒天天換旅館而略感悠閒和深入,但總非沙漠遊牧民族出身,6(+下午x 3小時)無法避免或縮短的荒漠拉車 除非不過亞特拉斯進沙哈拉和紅泥寨(Castle roadRoute de Kasbah) – 還真有些難熬! 

那天我們翻越中亞特拉斯之後我特別以手冊裡選用一幅 Eugène Delacroix [阿爾吉利亞閨女- Femmes d'Alger dans leur appartement],來淺談了一下歐洲十九世紀[東方采風-Orientalism]
明明在摩洛哥,怎麼選了阿爾吉利亞的女人呢?其實我的理由之一是Delacroix 算得上是大家比較熟的畫家,而理由之二卻也正是大部分人對這位天才橫溢,也算功成名就的法國畫家Delacroix 誤解也不小
 
Delacroix 熟悉的部分多是他被歸類在古典、浪漫或是歷史畫派的几幅大型油畫,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1831年完成,現收藏在羅浮宮,也被用在最後一版法郎百元鈔票上的[法國革命]或稱[領導人民的自由(女神)-La Liberté Guidant le peuple];
而對Delacroix誤解的,則是他自己其實對當代法國官(學院)派的不屑,甚至還引發他不如遠遁的念頭(…donnez-moi un desert et faites-moi l’amputation de ce qui me reste d’amour-propre…把我丟到沙漠,把我僅存的一點自尊也切掉算了…)

1832年他如願以償,自費參加了法國使節團到北非,並且在摩洛哥待了近半年,附圖就是他那4本現收藏於法國國家圖書館的水彩手繪遊記(Le Carnet de voyage au Maroc)其中几頁。
 
因為這個旅行經驗和後來的大型作品,比如[阿爾吉利亞閨女]Delacroix 也被納入藝術史裡的[東方派-Orientalism]畫家中。
撇開觀點(誰的東邊)問題,我們就把 Orient 視作約定俗成的東方,否則,依我的分類,西洋藝術史裡的Orientalism,還可視主題分為«伊斯蘭»或是«斯拉夫»采風兩大類,或許對切入這些繪畫的討論會更清楚。
但西洋藝術史裡(直譯)«東方主義 – orientalism»,我卻覺不必,而可稱作[東方采風畫]原因是談西洋藝術史時,碰到 ism 不必都譯作主義或畫派,中文能用的相關分類詞至少還有風、流、格、體等型式、層次;而同一流派裡就不妨以主題、內容去分,反而簡單。我以為 Orientalism 不是什麼主義,也並不足以成«»,因為這一股風潮在主題上雖很異()exotic,題材方面雖很多樣,卻並不足掩蓋掉他們仍以學院派(巴洛克、古典、浪漫)為基準的手法。極端的例子是 Jean-Léon Gérôme (1824 – 1904)的作品,堪稱集學院、異國、巴洛克和"偷窺主義"之大成!
 

到過北非,從旅行人的角度來欣賞Delacroix 摩洛哥現場寫生(法文Croquis也可譯作素描),不只驚艷他流暢的(水彩)筆觸,尤其也能從中感受到他對另一種文化的好奇,深入的體驗和細膩的觀察。

 
引用他自己當時對摩洛哥的描述: La Gloire est ici un mot vide de sens; tout y porte à une douce paresse: rien n’y dit que ce ne soit l’état le plus souhaitable de ce monde. (在這裡[功名]兩字毫無意義,什麼都披蓋著一層恬淡和慵懶: 誰敢說這不是人類理想世界的最高境界呢.)
 好個旅行畫家的浪漫主義 – travel in 哈哈啊! art!我看他跟 Beaudelaire Les Fleusr du mal (邪惡之花)[相約出遊-Invitation au voyage]那首詩時一樣,都抽上了摩洛哥的大麻糕tout y porte à une douce paresse…
我在車上還提到一個被歸類在Orientalist 的畫家: Alfred Dehodencq (1822 – 1882),作品不多,且多流散在歐、美各地的私人收藏裡。我欽羡他娶了西班牙南方人,也+/-感同身受(分享)他在摩洛哥待了10年的異國生活,是十九世紀歐洲藝術家裡少數中的少數,顯然要比Delacroix 更不屑巴黎的功名,比許多當代知識份子更追求且實踐了自己的(自由、平等、博愛)理想。 


去過摩洛哥的人,從他[摩洛哥說書人-Le conteur marocain] [Tetuan街上的猶太樂手- Musicien juif de la rue Tetuan]兩作品裡,不只可以欣賞到他運用自然光下的«巴比松畫派»之美,«風俗畫»的趣味,或許也能觀察出和體會到物換星移,人事全非的浪漫!  Hélas! 他後來舉家返回法國後已經很難再融入當時的(藝術)社會,畫風更走街頭平民路線,最後終為窮困所逼,和梵谷一樣,選擇自殺了結一生 

摩洛哥面積多大? Ils s’en foutait royale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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