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30日 星期二

救世主不來,阿爾卑斯山花照開!

以下這種學名稱作 Pulsatilla Vernalis 的花,英文名稱是Spring Pasque Flower,而中文名稱則有兩種意象完全不同,卻也各有其道理的名稱。 一個是觀其外表命名的白頭翁花,另一個則是譯自英文的 踰越節 花。後者反映了她開花的季節和基督教的踰越節差不多同時,也就是春天,但又因為羅馬公教(Catholic)和希臘正教的踰越節前後可以差到1個月,也就說明了她的花季可以從3月拖到5月。

我們這回到瑞士的策馬特已經算是6月底了,照理說已過了這花的花季,卻很意外地在海拔約2千5百米的 Riffelberg 山坡上看到了一整片,而且很多都還是含苞的姿態,嬌羞地低著頭,好像救世主遲遲不來(我看是畏罪潛逃吧 !) 是她的錯似的 !

不過既然給冠上了踰越節花 這個名字,再看她歷經高山冰雪寒冬而抖擻復生,把那一棵樹都長不出來的石晶片岩也帶出了亮眼的生机! 我趴在地上瞻仰她,好像也感受到了這花的一點神性 !

這花的另一個中文名字 白頭翁 也有意思,因為她不只是小baby的時候混身白毛(我這張拍到的還帶金毛哩 !),等開完花,結了籽兒,一身的白毛長得更是老長,只等秋風一起,她就張開三頭六臂,迎風而起,遠颺他鄉 !

植物學分類把這種花放在Anemone 屬,就是因為這個源自希臘的字有 迎風 的意思。中國人看她白頭的外表命名,或沒想到這植物界白頭翁漂洋過海的能力,可要比那同名的鳥仔白頭翁強上許多許多 !

2009年6月29日 星期一

帥哥Massimiliano 怎麼玩出米其林三星?

就地取材是咱們那個年代自製玩具的最基本原則,也就是撿到什麼玩什麼,要玩什麼就隨手撿。從一根筷子到一個牛皮紙袋,甚至老爸一大早起床揉的饅頭和老媽一大晚炒的小魚干,也都可以是我們的玩具。

不過我這回想到小時候几兄弟把小魚干分解,再組合成各種想像的水怪遊戲,卻是在北義大利美食餐廳 le Calandre 上一道名為 “Il Giocolato”的點心時。光是這道點心的名稱就玩了Chocolate 和義大利語 giocolato (開玩笑)的諧音遊戲,而整道點心也真的就像是給孩子玩的玩具,咱們邊吃,邊玩,真的同時把咱們未泯的童心和挑剔的口味都滿足了。

原來搭配這一道共12種口味、香味和口感各異的巧克力,既非糕餅,亦非甜酒,而是12種不同質料的小方布塊。食客得從左至右,在嘴裏品嚐每一種巧克力的同時,也用指尖(應該都是用食指和大姆指)去觸摸相對應的布料。Et voila! 奇了! 舌尖和指尖的觸覺真的給他聯起來了耶! 在嘴裏感到滑滑的,指尖也是那麼絲滑絲滑! 那些串在一起的布料還有粗糙的,毛絨的,彈脹的,刮刺的等感覺,而咱們這位22歲就得了米其林星等的帥哥主廚 - Massimiliano Alajmo 還都用不同的食材,把這些口感給做出來啦! 就說那刮刺的感覺吧! 那是第12個- 香草爆花巧克力,雖然前面已經吃了11種,但是這第12種巧克力入口之後,滿口就像是把水溶性維他命C直接丟進嘴裏,舌面、齒間裏就滋滋地響,除了巧克力和香草的味道,還有同時喝了口香檳的感覺!

和許多現代美食餐廳一樣,Massimiliano也強調就地取材,所以他把那個隨季節變化的定食菜單叫作 ”Ingridienti”- 有發掘出食材原味,彰顯其自然特色的用意。我們這回菜單裏有一道黑松露配阿爾卑斯山腳(Piemont)牛肉,簡簡單單,清清爽爽地就用老松樹皮盛裝上桌,還特別要求用手捏起來吃(piatto da magiarsi con le mani servito sulla corteccia) -那個松香、松露香和淡淡的牛肉血鹹味,讓我眼睛和嘴巴都閉著想不開,不想開啦!

Massimiliano一家人從阿祖到他,玩食物玩了好几代,去年讓他玩到了米其林三星,成了最年輕的三星大廚。帥啊! 人和廚藝都帥! 這回他餐後出來致謝,當場讓全團女仕們驚叫不斷,也算是美食之後的附加美景 – 一食一景,亦餐亦遊 – 我不說了好几年嘛!

2009年6月16日 星期二

找個角落品味法國 (下)

魯爾格一帶村落的傳統建築還有一個特色,就是屋頂鋪的不是瓦,也不是打薄的片岩(法文叫Ardoise, 屬於Schist變質岩),而是厚厚一塊的石頭(法文叫Lauze, 有些是變質岩,也有石灰岩)。用這種石頭鋪屋頂,雖然能耐冬雪夏陽的温度變化,但是也因為整個屋頂的重量,屋檐等的木材當然也得要好。這是為什麼這一帶中世紀能立在那几百年仍屹立的原因。觀光客看這裏的石頭村,從民居到教堂,從石橋到碉樓,都是同一種材料,同一種色調,同一種質感。所以即使個別房舍的方向、大小和外觀不盡相同,但是整體上卻散發著傳統的古樸,文明的秩序以及與自然和諧共處之美,是現代城市生活所難以感受得到的。

法國是開啓工業革命的國家之一,經過兩百年的發展,再加上全球化的商業往來,手工製造的東西已經越來越少。唯有在這些交通不便,人煙稀少,日常用品的供需量都很有限的中世紀城鎮,傳統農產品和手工藝品還有生存的空間。口味特別的食品,工藝精巧的用品,也成了都會遊客蒐藏的對象。比如說歐洲人從小習慣用刀,除了三餐都得用,切麵包、香腸、乳酪之外,特別是鄉居生活,也是隨時可用的工具。魯爾格這一帶出產的小折刀,完全手工打造,就是法國遊客喜歡購買的土產之一。只是這裏的刀以木頭為柄,不似另一個山村 Laguiole多以牛角或鹿角為材,手工更精,實用之外,也成了(男人?)喜歡把玩的藝術品,是法國最出名的手工刀品牌。


大中央山區其實有好多家很好的餐廳,我最喜歡的一家叫”元帥” Senechal ,也是間旅館,價位中間,房間也很有個性。第一次去還是法國學生帶的路,後來帶台灣團去了几次,和老闆Michel Truchant成了朋友。他在巴黎成名,賺了錢,就和老婆遁居山林,把樂趣和工作成功的放在一起。他的”元帥旅館”原為貴族樓房,只有10間房,每間大小不同,卻佈置的各具特色。論物質條件,是一間3星的旅館,但是因為由他親自下廚所經營的餐廳,食材新鮮,烹調細膩而常推陳出新,為食客創造口感的驚艷。

2009年6月15日 星期一

找個角落品味法國 (上)

法國最蠻荒的地方不在東邊的阿爾卑斯山,也不在南邊的庇里牛斯山,這兩個地區几萬年來就從没靜過。東邊有羅馬人進進出,南邊則有西哥特(Wesigoth)和北非的薩拉森人(Saracens)過境爭地,連海拔超過3千米的地方都有他們走過的痕跡,也形成了這兩個山區特有的文化。


倒是中央山區(Massif Central),雖無高山大川 – 最高的一座山峰 Puy de Sancy 不過1886米 - 但也是河流網佈,深谷縱橫,長久以來就是一個交通不便,人煙稀少的地方。這麼大塊地方 -面積8萬5千平方公里,比台灣大2倍 - 土壤卻也不肥,除了几種特別的乳酪,這裏也根本談不上什麼農牧業。難怪自古兵家不爭,商旅不入,一直要到最近几年,法國政府才終於修完了一條高速公路(A75號)貫穿其間,打通地中海和巴黎最直線的陸運動脈,也為這個長期偏安一隅的地區,向現代文明開啓了大門。


“交通不便,人煙稀少” -從社會和經濟發展的角度看,好像不是什麼正面的形容,從旅遊的角度看,通常也不會引起太多人的興趣。不過有時候,擠多了車來車往的都會街道,看夠了人高人低的城市戲碼,這”交通不便,人煙稀少”,反倒也成了令旅者嚮往的理由。尤其是現在,大家受夠了大海嘯的禍害,或許對那種與世隔絶的地方,又增加了些許嚮往吧!
在中央山區裏有一個小村子,全名叫作 Bastide de Sauveterre de Rouergue -魯爾格 –不只是”交通不便,人煙稀少”,還有風光宜人,環境清幽,古色古香,美食著稱的條件。如此佳境,當然會令人陶醉,瀏連忘返。這個全名唸起來會舌頭會打結的地方,想當然爾是我自己規劃”法國鄉野”行程時最喜歡安排的地方之一。

2009年6月6日 星期六

北歐五國怎麼輸掉了冰島?

孤懸在大西洋北極圈上的冰島,面積約10萬平方公里,比台灣約大3倍,在我去過的7、8趟裏,只有1996年6月以8天的時間,除了最西北角Bolugarvik 和中央山區沒去,算得上是真正環島玩了一圈。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們在那片歐洲最大冰原-Vatnajökull-大冰河上狂飆了2小時摩托雪橇 ? 還是因為就地挖了冰桌、冰椅地吃了一頓冰河野餐 ? 還是因為在冰原山腳下一起騎馬追夕陽 ? 或者,因為中共對台灣發射了2枚飛彈? 反正就在我們那一團返台之後3個月,瓦特納幽酷(冰島語就是大冰河的意思)就發生60年來的大溶陷(cave in),火山從冰原底下爆發,引發了大量的地下土石流,再從東南角海岸線爆衝出來,對荷芬Höfn小鎮以南地區,造成相當大的損害。也在我的腦海石壁上,刻劃下一道蠻深的印痕,至今未消。 後來,我們就都改去排名第二的Langjökull,謙卑些,當然,也便宜些。
我進旅遊這一行可以說是半路出家,丟了教鞭卻丟不下多語的閱讀和歡樂的青春,雖然一混15、6個年頭,但是到現在還是没辦法去遷就市場 – 或者說大部分消費者的要求。比如說對北歐行程的安排,前2次固然是踏著前人的腳印走,一趟北歐5國(包含冰島)16、7天的行程,該到的地方都到了,但是怎麼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車上啊 ? 特別是在芬蘭那一段,因為最便宜,就像以前義大利最便宜,所以制式安排的天數也一定最多一樣,從赫爾辛基拉一天車去Rovaniemi的聖誕老人村,再拉1整天車去Ivalo,或直接拉到Honningsvag,以便完成抵達世界最北角的壯舉。把夏天北歐的永晝,硬是再車上睡成了天昏地暗的永夜。至於到北角看啥?幹啥 ?連在那開了18年車的老司机也都只能...嘿嘿嘿...woisss nigt...


管20年來台灣天空几度藍綠紅,可是我看這個北歐5國的行程卻是迷思依舊在。好吧 !就算在都搭飛机過去,但是醬子飛來飛去,首都點水,趕路朝聖和凱薩3V(veni,vidi,vinci-來了,看了,贏了)的旅遊,唉 ! 我啊,我服了,我算了,我.....輸了個冰島 !

大部份去冰島旅遊的台灣團體其實没有去冰島,而只是去了冰島的首都-Rekjavik。對於冰島的美,冰火對比的美,浩瀚無垠的美,萬丈深淵的美和花鳥蟲魚、焦岩爛土的美,几乎都失之交臂。也只好任我在這裏道聽途說,填歡補樂 !

再打個廣告 : 半路入行的陸緯,不是不會安排冰島的旅遊,實在是捨不得別人花一大筆錢,來回飛了那麼遠,卻把獨一無二的,最美的冰島給略過了! 說我玩得太認真 ,工作不努力吧! 反正16天要冰島又要北歐,就咔掉一個芬蘭或丹麥囉 ! 這是陽關道和獨木橋2條路的選擇 ! 不然,給我20天,我就給你一個最精緻,含冰島的北歐5國。

2009年6月3日 星期三

Jaya Sri Lanka! 斯里蘭卡和平萬歲!

昨天寫挪威峽灣卻在結論時扯上了塔米爾人,好像牛頭不對馬嘴,今天得特別補充說明一下。

斯里蘭卡2千1百多萬人口中,塔米爾人(Tamils)約有3百萬人,佔總人口的 15%,勉強算是少數民族。我說勉強是因為隔著海峽,在南印度的塔米爾-納都省(Tamil Nadu),塔米爾人口超過6千萬,再加上80年代塔米爾人大量移民歐美國家所形成的海外塔米爾人(Tamil Diaspora),全球塔米爾人口超過8千萬人。相形之下,斯里蘭卡的辛哈利人(Sinhalese)倒成了少數。
不過斯里蘭卡的塔米爾人又以其歷史背景,可以再分成12世紀北部賈福納王國(Jaffna Kingdom)的後世子孫和19世紀英國殖民引進的茶園勞工兩大族群。過去30年來一直吵著要獨立的,組成暴力革命組織( LTTE-老虎團)的,多屬前者。

2009年5月19日是斯里蘭卡歷史上的大日子,因為經過近3年的 »剿匪 »戰爭,斯國政府軍終於宣佈擊斃了老虎團團長 -Prabhakaran- 正式結束內戰,開啓一個新的紀元。我們剛好在這一段時間旅遊斯國,從街頭巷尾和人們交談之間,多少也沾了些勝利的喜悅,在Ayubowan(你好 !祝福 !)的招呼之後,也加上一句 »Jaya Sri Lanka ! -斯里蘭卡(勝利)萬歲 ! »來應應景 !

這一切和挪威又有啥關係呢 ? 原來自60年代起,挪威就有一些非政府組織對斯里蘭卡提供濟貧扶困的人道協助,例如針對漁村,特別是北部塔米爾漁民酗酒的戒勒教育等等。到了80年代,包括丹麥、瑞典在內的北歐各國也開始接納申請政治庇護的塔米爾人,終於導致挪威政府不得不積極斡旋斯國政府和塔米爾老虎團之間的關係,希望能找出雙方謀求和平共處之道。

觀光過客固不必去管人家的政治,可以在遊山玩水之後,揮一揮衣袖,只留下美麗的雲彩,但是觀光業卻和這地球上的天災、人禍息息相關,尤其是走在最前線的領隊,總應得保持對每一個涉足的國家社會的觀察力,和汲取最新資訊的技術能力(如語言和閱讀能力),雖然這些觀察必然因為短暫而可能膚淺。

從1998年第一次去斯里蘭卡至今,我對斯國所累積的短暫和膚淺的觀察是 :
1. 斯里蘭卡是個大環境尚未被破壞的地方-除了可倫坡和几個城市之外。
2. 斯里蘭卡人很安靜 – 除了碰上特別的傳統節慶和私人喜慶時。
對這兩項觀察,我都解釋為他們學校佛教教育和生活佛教的體現,也可說是我對斯國的永遠祝福。
3. 前十年没做的事,特別是公路交通和壓制塔米爾恐怖活動- 現在的總統馬英達(Mahinda Rajapaksa)真的做到,而且做得很好。

一字之差,咱們的馬哥還真的比不上斯國的馬哥哩 ! 呵呵,我又跳針了嗎 ?

2009年6月2日 星期二

挪威峽灣的3高

挪威有三高 :物價高,冰河高,還有男生小便池也高。前兩高不用我講,没去過的也多少聽過,一瓶小瓶礦泉水要5百台幣,一個小匹薩要1千....。在西歐自助旅行還有路邊小吃或超市冷食可以依靠,可是在挪威自助遊,最省錢的辦法,就是自備糖、鹽和胡椒,因為要喝,隨處都有未受污染的清泉,要吃 ? 夏天的挪威森林裏也都找得到野漿果,再往高一點爬,冰川上有的是雪水天冰,呵呵,要鹹要甜,自己調味,通通免錢....


這樣子簡單描繪挪威三高的前兩高,雖然像是講笑,可信度卻也有個50%。而最後那一高呢 ? 純屬個人體驗,可信度呢....也就自己估量囉 !


回頭來看那個夏天可以維生的峽灣冰川,若以冰舌-就是從凍原頂往下伸出來的那一條- 為單位來計算,整個挪威至少可以算出百條,而面積超過10平方公里的也有30條。不過團體旅遊標榜名山大川的最高、最大、最遠,不需要知道冰川的數量和消漲,几十年來,大家就都以挪威中部的布里克冰河(Briksdalsbreen)為探訪目標,倒不是因為她形態最美,也不是因為她面積最大,但她的確是挪威最大冰川-Jolstedalbreen(海拔2千米,面積近500平方米) 的一條分流,而且也是在前往挪威最寬峽灣 – 有峽灣之王之稱的Sogne Fjord – 的必經之路上。
布里克冰川我至少去了15趟,因為不服氣那冰川長的那麼高,也不爽挪威人把小便池裝那麼高,從馬車時代到電車時代,我從來就都不搭車,而是靠自己的兩條腿連跑帶爬地進出過橋瀑布,沿溪上下河谷 ! 不服不爽當然又是講笑,實際的理由是貪圖芬多精,也順便幫團體拍個照。不過我也得提一下的是,夏天到布里克冰川的旅遊團體不計其數,但是唯二會把上下河谷的馬車(現在改為電動車)包下來的,大概就是日本人和台灣人。若是年齡都比人家大也没話說,但以我的第一手觀察並非如此,歐美團體遊客年齡多比咱們大上一輪,也都慢慢上下,擺脫了下山車的時間限制,反而更能悠然漫步,享受山川 !
或許我也不必想那麼多,因為我推算再過3年,布里克就没冰川了,取而代之的旅遊活動就會是搭乘電動小船,遊覽布里克冰河湖,欣賞藍色的冰川浮冰....


地球暖化對挪威的三高影響很大,因為有油(北海油田)有水(冰川雪水)的挪威,這兩樣都越來越少,所以物價和冰川的位置都會越來越高。這裏頭沒什麼深奧的道理,只有簡單的推測。我也希望這是外行話,就像我推測挪威人終會因為接收了太多斯里蘭卡的塔米爾 難民 ,不得不改變公厠男生小便池的裝置,以免老虎尿灑了一地,還得請一堆NGO人員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