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26日 星期一

阿嬤的睡帽

«嬤的睡帽 - Granny’s Bonnet»是這種歐洲中海拔山區野花的英文名,但是我上回,也是唯一親眼看阿嬤睡覺戴這一款帽子,是在30年前的法國。現在跟人家說這花像«嬤的睡帽»,恐怕只能拿«小紅帽和大野狼»的插圖,才有人看得懂。 

但看這種朝下開花的樣子,義大利人的聯想卻是名之為Aquilegia似乎也像;但你是若是蹲低一點,從側面仔細端倪這種花,真的也可以看到5隻圍在一起喝水(或是談八卦)鴿子這是這花也被稱作«歐洲鴿 European Columbine»的原因 

在識鳥獸之名也就是咱們在認識自然世界的功夫上顧名思像以貌取名原來就是方便咱們人建構知界的方式,與自然的本質無關。那麼咱們中國人看這花不以貌取名,把這種花叫«蔞斗菜»! 就看是見其本質了嗎? 可是誰吃過這種菜啊? 這花不是有? 有毒30前庇里牛斯山牧羊哥Jose 跟我說的 muy bueno para los carneros! 但他說只有公羊愛吃,我當時沒聽懂。
今年在兩個地區看到這種花,一是在北歐,另一是在瑞士阿爾卑斯山區,近Brienz 湖東北邊有一個佔地66公頃(台北大安公園的3),叫巴倫伯格(Ballenberg)的民俗村裡我喜歡帶團去逛這裡,當然不只是為看花,而是希望從瑞士各地的鄉村建築和農村工藝裡,體會一些阿爾卑斯山區文化傳統。 


我就是在那間每次去都被我們買翻了的草藥鋪前園,發現几«阿嬤的睡帽»我問那藥鋪美媚這種(法文 ancolie vulgaire) 不是有毒,還能入藥嗎? 她卻嘻笑著說,是有毒,而且對老男人身體很不好的,你可別亂採喔!  


可惜我直到回台灣才有時間翻書研究,恍然大悟,掩書長嘯,後悔沒多採几棵回來試試。原來啊! 照法國人的說法,這種花別名 " bonne-femme " 是一種可以讓少女懷春,熟女發情,說不定阿嬤女也花開70度的 plante magique aphrodisiaque(神奇春藥草)! 而且只有女人吃了有效! 照我那本庇里牛斯山花大全講的,以花根入藥,在花好月圓,詩情畫意之境,給女人服用,她們就自自然然 bien disposées à l'amour! 完全鬆解,興奮受愛 


不過小心 Seule la racine de l’ancolie vulgaire peut être utilisée pour ses vertus médicinales...能入藥的只有根部,其它部份全部有毒! 搞不好蔞斗菜應該寫成"摟抖菜"!

2016年9月6日 星期二

海牙 Mauritshuis 賞鳥

上個月在海牙摩里斯宅美術館(Mauritshuis)賞了兩次鳥,一次賞的是這兩年因 Donna Tartt 小說,而頗受矚目的金趐雀(The Goldfinch- Carel Fabritius 畫作)。這鳥雖小,但毛色和歌喉可說是歐洲現存雀鳥中最出色的一種中世紀基督教宣教畫就常將此鳥入畫,名為象徵,實好其色。 


Fabritius 是林布蘭的高徒,用色創新,觀念超前,惜死於1654Delft 大爆炸,不然必可青出於藍,自成一派。而Donna Tartt 的小說借Fabritius的鳥畫發揮,借古喻今說男道女從藝術到黑道,談少年懷春也論工藝傳 art of weaving intrigues with emotion值得just read it and慢慢享受! 

摩里斯宅美術館另一處令人驚艷的賞鳥點是: 魯本斯/布魯赫兩位大師於1617年合力完成的«失落的伊甸園 - The Garden of Eden with the Fall of Man»
取圖自維基圖庫。 

藝術史家除了在17世紀末Arnold Houbraken 尼德蘭畫家大全( De groote schouburgh der Nederlantsche konstschilders en schilderessen) 中查到兩位畫家的合作紀錄外可從這幅畫左、右下方的兩人簽名中 P.P. Rubens Figur Brugel F.F. 也看得出當時兩人談好的分工: 魯本斯負責人物(亞當、夏娃),布魯赫負責植物 (Flora/Fauna)這幅畫夠大,也夠細,值得駐足賞析慢慢享受 


魯本斯和布魯赫攜手合作的作品不算少如收藏在西班牙普拉多美術館裡的«感官之美» 五幅大作(維基圖庫)但都不如摩里斯美術館這幅人、物均衡,且相得益彰,實為低地國(尼德蘭)世的繪畫寶藏中,不可多得的«文人相親»經典大作。 


適逢今年普拉多紀念15世紀尼德蘭超現實派大師 (Hieronymus Bosch - 1450年-1516年) 特展,所以再提一下 Prado 館藏那幅«極樂人生- El jardín de las delicias» Mauritshuis «失落天堂»比較一下,雖均系出尼德蘭悠遠博大的繪畫傳統卻有天壤的風格技巧之異! 咱們追鳥,所以簡化出一項共同的元素 …  


鳥仔! 好多鳥仔! 所以借鳥出色,以圖傳音(福音的音)只是鮑詡年代,非洲和美洲之路尚未開通,畫中均為歐洲常見鳥。

到了魯本斯/布魯赫時代,西班牙帝國已經雄霸天下,布魯赫在哈布斯堡皇帝魯道夫二世的布拉格和布魯塞爾 [皇家珍奇異獸園] 裡親睹異國物種,始以羽色和歌喉均優於歐洲的(熱帶)鳥類入畫,如印尼的天堂鳥,印度紫秧雞,亞瑪遜的金鋼鸚鵡、大嘴鳥,非洲大魚狗和很可能是荷蘭商人從台灣逮去的帝雉 

正是富而好美,鳥語花嬌;情色所在人性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