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29日 星期三

蕃仔頭巾的野百合

這種學名叫 Lilium martagon 的野百合法文名字是Lys Martagon,法國人沒啥意見,我也沒。

德國人把它叫” Türkenbund –蕃巾百合”,因為成熟的花瓣向上整個翻一圈,從側面看讓人聯想到奧土曼帝國時代蘇丹王頭上紮的頭巾 – 雖然,這種花土耳其不一定有。不過土耳其人没意見,我也没有。


這種百合個子不大,開的花大概也只有台灣野百合的1/3,雞蛋大小,加上它性喜高寒地帶,平地上不大容易看到,法國有些地區如普羅旺斯山區,已經把它列入保護名單。
其實即使在山裏,我看也不容易碰到這種花,至少我在歐洲兩大山系(庇里牛斯、阿爾卑斯)生活和跑了那麼多年,就很少碰到過。

而且真讓我碰上了,就像左邊照片裏這株,我們那回在庇里牛斯山裏走了8小時,也就只碰到它一株,和滿山坡整片,整片的紫色鳶尾花對照之下,雖然令人驚艷,但下山時撇下它一個人…一株花,好像也為它感到孤單。

那是2004年的事,05和07年我再去那一帶健行,不知是當年節氣不對,我們日子不對還是….我嚮導也迷了路,呵呵,反正一路都沒再見其芳踨。


不料這回去北歐,竟在斯德哥爾摩的Skansen島上和它不期而遇,也是一個人躲在老教堂的一角地孤芳自賞。

孤芳? 根據我手上的阿爾卑斯山花手冊,這種百合是日升開花,深夜送香!

嗯,下回再上山,得試試在她身邊睡一晚,省了房錢,還體會體會蕃仔頭巾的夜來香! 她不孤芳,我可自爽!

趁著大伙進教堂時,我又仔細瞧了瞧,才注意到這蕃巾百合的葉序是環狀。六、七片葉子繞著花梗一圈長,和一般(我印像裏)百合互生的葉序不一樣!


花開的那麼捲,葉子又繞得那麼齊! 這樣與眾不同的百合,嘿! 怎麼會是蕃仔?

怎麼能說人家野呢?

2009年7月25日 星期六

Jenny 妳幹嘛?

Jenny 的外表應該算是個蠻典型的挪威女孩,高窕的身材,濃密的金髮和一雙藍色的眼睛。第一次碰到她是在羅馬,那時候她已算得上是初出道的畫家,有一些不錯的作品足以開個畫展。她最好的朋友是Francesca,其實也是挪威人,個性活潑,開朗,給自己取了個很義大利名字,義大利語倒也真的講的呱呱叫。Jenny 會和她成為好友,除了因為都是天涯遊子,我看多少也有點個性互補的道理吧 !

那一段在羅馬的日子多麼美好 ! Francesca 男朋友換來換去,Jenny 和 Helge 也開始談戀愛.....我呢,我也偷偷愛上了Jenny,我愛她的外表,愛她的氣質(whatever it means !),愛她畫羅馬郊外的田園,愛她因為有個...說不出來的夢,所以愛的不專心 !
哈哈 ! 還真的咧 ! 我愛上的其實不是Jenny,是她的母親,或者說,Jenny 的創作者 - 挪威諾貝爾文學奬得主之一 - 蘊德希特(Sigrid Undset)。暸吧 ? Jenny 是蘊德希特成名小說裏女主角 – Jenny Wenge的名字,也就是這部中篇小說的書名啦 !


我是這回利用峽灣夏天長長的白天,每天在大山大水和美術館、建築和Jazz club之後,為了要撈本地活著,才硬又在半夜溜進Jenny的世界,雖然常常是瞇著眼看她2行就啤啤地昏睡過去,但一週下來,也終於完成了一個拖了2年的心願 – 跟著Jenny 和她那些畫家朋友,和她不專心的愛情,再進一步認識,欣賞和崇拜 Undset 多一點。

說來慚愧,挪威去了那麼多趟,跑了那麼多地方,但是2年前才把Undset 的得奬作品,英文版的Kristin Lavransdatter (克利斯汀-拉夫朗之女)讀完。這部寫中世紀的挪威大家族故事的長篇小說,有北歐Saga口述史詩的趣味,有斯堪地那維亞農村生活的細膩描述,有中世紀騎士英雄的情節,有羅馬公教(天主教)在北歐發展的歷史見證.....當然,也有驚天動地的愛情故事。


每年到處跑,亂亂讀 ! 2年前才讀到Kristin Lavransdatter,大感動之後的心願是要把Sigrid Undset 的重要小說讀完 ,Jenny只是第2本,呵呵 ! 還有的搞哩 !
她的小說好像沒有中文版,我想大家應該不會熟悉,但我相信每位認識Sigrid Undset 的挪威讀者,應該都在女主角Kristine 的身上,看到作者自己一生探索女性生命價值的那種執著和勇氣 ! 那麼Sigrid Undset 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呢 ? 上一下諾貝爾奬官網 http://nobelprize.org/nobel_prizes/literature/laureates/1928/undset-autobio.html
查一下囉 ! 真的值得大家一起來愛 !


這回去Lilihammer,逛完可愛的美術館,本來還想帶大伙一起去Sigrid 在山坡上的家Bjerke-bæk 走走,没料到因為臨時被要求換車。這一頭得安排大伙吃飯,那一頭又得去等新車,再幫忙搬個行李,歡迎一下新司机,安慰一下原車司机....折騰了一身汗,看看也没時間了,灌了杯啤酒,一個人小跑步上山,向Sigrid 的小花小草問個好,然後滿心歡喜地抱著Jenny 回餐廳結帳....心足了,肚子也就没聲了 !

我只是搞不懂,Jenny 啊,妳幹嘛找得那麼辛苦,卻又愛得那麼勉強呢?

2009年7月21日 星期二

芬蘭放牛的藝術午餐

雖然不是第一回在海口莊園吃飯,但是09年7月初再度漫遊其森林庭園時,卻驚訝地發現几隻彩色的牛,初識這位在芬蘭有相當名氣的放牛娘兼雕塑家 - Miina Äkkijyrkkä (米娜-艾奇潔凱)– 也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美好體驗。


從廢鐵或垃圾裏找藝術創作材料並非什麼新鮮事,60年代的美國藝術家有一堆,瑞士的譚格立更成就一番大業,甚至在巴塞爾有專門展示其作品的美術館。不過我們這位芬蘭當代藝術家 – 米娜艾奇潔凱 – 卻因為自己放牛,而且積極參與保護芬蘭特有種牛的活動,而有獨道的,以牛為主題,以廢棄的車體組合,銲接,上漆而成的創作。
我們這回到海口莊園時天氣不好,整片天空灰濛濛的也就罷了,還不甘心地把一灣的水也染得慘白。以前來一下車就聽得到鳥叫,這回卻靜的連風聲還是自己的鼻息都難分。幸好有米娜的牛,好像把本來只是黑白的大自然點上几筆又濃又厚的油彩,直接用實物為我的 Travel in art作註解…呵,我好像有點不要臉,不過大伙忙著在牛頭牛尾地留影,嘻哈之間,大雁帶小雁游過了水,太陽也冒出了頭,海口山莊的湖畔風光正好為此行的北歐 Travel in Art 提前揭開了序幕,大伙坐上餐桌,舉杯相敬時也多了個呱art 的話題。


除了大型雕塑作品,米娜顯然也有其他同樣以牛為主題的設計,我在網站上找到這個”小牛”桌巾,在那些活潑而流暢的線條裏,我似乎可以想像到她在放牛時感受到的自由和關愛….

2009年7月20日 星期一

斯德哥爾摩 2009 的爵士夜(下)

上個週末的斯德哥爾摩想必很Jazz,因為從上週三開始的2009 Stockholm Jazz Festival 就在昨天(7/19)結束,只可惜我們早到早退,十几天前人在那兒時只在古城的Stampen 爵士窟混了一晚,現在只能在電腦前啜飲台啤,瀏覽一下歷史紀錄http://www.stockholmjazz.com/ 假滋假味一番。
斯德哥爾摩那個7-80年代很紅的當鋪- Stampen Jazz club很小,我看一樓和地下室加起來可能也不到40坪。我7/4那晚去的時候是週六,不知道是不是配合美國國慶,那晚一樓演奏的是american country,地下室的樂團則是Blues。没有自己期待的正味爵士樂,本來想打道回府的,卻被一對從瑞典北邊來的熱情夫婦拉著skoll (瑞語的cheers !)拼啤酒 ! 他們說是從靠芬蘭邊界的港市Lulea來的,這讓我想起几年前在2月的隆冬裏,到Lulea 西邊冬季試車中心Arvidsjaur ,在零下25度的凍湖上試車的經驗 ! you know the place ? are you a test driver ? Nah! I went there for skating next to those sport cars...哈哈 ! 這麼一扯,再多skoll 兩口,加上那麼小的地方,又是週六的晚上,一樓和地下室塞滿了人,塞滿了一手啤酒,另一手搖搖擺擺,或是摟摟抱抱的人,管他是啤酒還是紅茶,是country or Jazz,是當鋪還是Stampen....呵呵,呼呼...呼cares !
很早以前就提過,玩Stampen得一杯在手,樓上樓下兩層跑,跟著樂風調整心情,比如這回,樓上的鄉村band休息了,就到地下室去Blues,兩邊都有得唱,有得跳 – 我是被一位從芬蘭來的女仕拉著跳 – 哈哈,從10點到2點,没有中場,茫茫地忙著哈哈笑,還真比自以為正味的器樂Jazz熱鬧多了。以前老覺得北方人太靜,連聽爵士樂都像坐在國家音樂廳,不搖不幌,不喝不吆的,和咱們從小聽Jazz 就會 »中猴 »,再受法國人聽爵士樂那麼皮(啤)癢頭麻似地手舞足蹈差很大。這回在Stampen 和那麼一群北佬混一晚,我可改觀了。
除了尋歡作樂,這回在Stampen還有2個觀察 : 大部分的人不是英語人,好像北歐人反而比較多,符合這一路感受到經濟不景氣,北歐 »國旅 »人口填補了了以前外國觀光客佔掉的(旅遊)空間。
另一個觀察是,我不年輕了,但是那晚在Stampen 上上下下地跑,和那些country
Ladies and blues men一起又唱又跳的,大伙都活力四射,青春飛揚,high 到耳鳴眼茫地不知人間美醜,不想天高地厚,但是擠來擠去,摟人被摟地,卻都那麼厚....厚重的厚,那麼嘟...圓嘟嘟的嘟 ! 那麼上了年紀 and yet that warmth and thickness, from top to toes, not to mention the middle parts of’em bodies, were still so Stampen-ly cozy and young if you see what i mean ! and i felt flattered to be almost the youngest man amongst those country men and blues ladies...till when i walked out into the pale blue dawn light of summer Stockholm and passed by this young people’s disco...and that music, i mean their music, their young and globally recognizable techno-music « dong dong dong dong dong dong..... » kind of woke me up from my young and lovely Stampen night.

俄羅斯的原木教堂

莫斯科東邊約4-5小時車程的小鎮叫蘇茲大(Suzdal),常會是俄羅斯旅遊的第一站。從簡單、樸實的開始看,再去輝宏華麗的聖彼德堡,有倒吃甘蔗的甜美;而從歷史順序上看,這一帶(Vladmir 等城市)本來就是俄羅斯帝國文明之始,從古老走向近代,當然較容易搞懂俄羅斯過去一千年西化的歷程和結果。




和東、北歐各民族一樣,俄羅斯約從一千年前開始的西化第一步是君權和神權合一,天下由君王和教會共同管理,分享利益。基本上就是建立一統天下的價值,把基督教之前(時間)和之外(空間)所有原始記憶和價值都推翻,否定掉。對那個時代的帝王而言,無論是求發展或是久統治,和基督教(神)結合,當然是條既近又遠的大路!

就像共產黨要蓋大黨部一樣(應該反過來說,共產黨學基督教蓋大教堂?),基督教搞心理建設首先得建立座物質殿堂,俄羅斯(正)基督徒在12至17世紀的5百年間,在蘇茲大這個小地方修建了超過40間的各派修道院和大小教堂,把這個至今人口也不到2萬人的小鎮搞成了當時的宗教中心。


基督教那些血腥和虛伪的”宣傳藝術”,包括那些所謂文藝復興大師們的鬼東西,不可否認地累積有歐、美各國千百年來社會發展史和工程智慧及工匠技術等文明建設。不論從建築美學,材料物理甚至音效設計等角度 - 教堂 – 還是有值得一訪的價值。
或許看上這個觀光價值,俄羅斯觀光局從90年代起也逐年修復蘇茲大的修道院和教堂,還在這裏設立了一個露天博物館,把一些蒐集自各地的古老建築集中在一處保存,展示出來。圖中1776年蓋的原木教堂 – 聖尼可拉教堂 – 就是從另一個叫 Glotovo 的小鎮搬到這裏的。雖說這座教堂是從別處搬來的,但是因為蘇茲大本地的民宅建築仍多保留18-19世紀的木製建築,前後對照,倒也能反映出北國多林,以木頭為主要建材的悠久傳統。

2009年7月11日 星期六

斯德哥爾摩老當鋪 Blond Jazz...(上)

Radisson SAS Blu 應該是北歐最大的連鎖旅館吧! 連鎖大又怎樣? 房間卻都很小,而且這几年下來又没什麼更新,和日新月異的亞洲旅館比起來,這些貴的讓人淌血的5星級旅館(除了奧斯陸那一家)這回還真的令我有些難堪。


不過這個連鎖的(市中心級)旅館倒也都有2個共同的優點,就是一出門就立即置身方便而熱鬧的徒步區,遊覽參觀了一天下來,大伙可以各取所需的自由逛街。雖說這裏物價高,看了喜歡的東西也買不下手,但是看不下標價,還可以看看那些俏麗的美媚或帥哥店員啊! 重點是旅遊北歐,咱這個行程可没像人家那麼趕,在市區有時間逛街,在峽灣有時間散步。這可也是一種蠻大的奢華哩!
Radisson SAS 的另一個優點,就是都有免費的無線網路,對那些身在海外,心繫祖國市場行情的人而言,應該蠻功德無量的! 只是我雖然帶了電腦,但一因為多了個室友,没啥机會一個人靜靜的弄個什麼名堂;再說漫漫長日的晚上也想多混几個地方 –響應日光節約嘛! 比如赫爾辛基和斯德哥爾摩,花錢,不花錢的地方都有得混,忙了一天也就不客氣的在自訂的晚上10點下班後,讓什麼都没幹的電腦再睡一晚,偶就是要找個Jazz club 混個1-2個小時。

Et Voila! 一不小心就在斯德哥爾摩老當鋪Stampen 爵士窟用5杯啤酒和一堆維京男女混了4個小時,早上2點才回到旅館,要不是帶了相机邊喝邊拍,有圖為證,還真不敢面對自己如此老當益壯的能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