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it Dej au bord de la Garonne

C’est quoi loriot? 媽問我。«我們一起在對岸的沃瑪他們家看到的啊! … d'un jaune vif身體是鮮黃色的…妳忘了嗎? » «C’etait le premier loriot de ma vie, en fait» 我這輩子的第一隻…不，是第一對黃鸝鳥，就從我們頭上閃飛過去，然後像怕我們沒認出它來，竟停在沃瑪家門口的櫻桃樹上向我們吹口哨… 

可是我的法國媽媽真不記得了! 也難怪，那可是近30年前的往事吶! 30年驚鸝一瞥，30年山水往返! 30年嘉隆河畔黃鸝過境，et trente ans d’amour France/台灣…而那種鳥事，大概也只有我會記得。 

我還記得我這輩子第一次聽到金趐雀的鳴唱，也是在這個座落河灣的農莊上，就站在大房前的老橡樹上，啁啁啁啁-啁啁-啁喔… 金趐雀法文名Chardonneret ，讓我想到一旦被貓逮到的金趐雀，le chat ne donnerait plus jamais…誰會把到口的鮮肉再吐出來?  

今年南法雨水特豐，據說把30年份的雨都給下完了，把整個庇里牛斯山區都抹上了濃綠。我的法國媽說她從沒見過大地這麼綠過，«今年玉米田完全不用灌溉，水管都還堆在倉庫裡…» «on dirait que nous sommes dans un pays tropical, comme chez toi à Taiwan» 是啊，山更青，水更藍；金趐雀的歌聲也依舊悅耳…台灣可聽不到啊! 

«明天早餐我來弄» 我想一大早騎車去山下小鎮裡買剛出爐的麵包…順便會會我的初中同學...

«Ah que t’es gentil, mon grand, mais merci 謝啦! 我們都老囉! 每天都睡到中午才起來! Tu sais, on n’est plus comme avant…你明天可以去看看你的老朋友啊! 明晚我們再一起上館子!»  

嘉倫河畔的老朋友! 呵! 我可有一堆! 只是on n’est plus comme avant…我也沒當年那麼勇啦! 咱們不游去對岸，就來個隔岸喊話吧! 才想到這，竟聽到頭上傳來黃鸝的口哨聲，我抬頭眺望林稍，好像看到一對在枝頭間追逐的 Loriots…卻一腳踩進嘉隆河岸的泥灘裡，驚飛一隻比我還早起的翠鳥! 

庇里牛斯山裡的第一道曙光才照進玉米田，老朋友的餐會已經散席，山豬來過，花鹿來過，狐狸來過，鼬獾、松鼠和Garonne 河兩岸有翅膀的都來過了…留下一地鮮美的森林廚餘……without footprint…30年山青水藍，30年保證零碳! 

quoi?  誰說河畔的早餐不會留下足印?